第十二章 追逃_靶向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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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追逃

  去大堂前台抓了把酸梅糖,剥了一颗丢进嘴里,被酸味儿刺激得清醒了一点,叶响低头掏出手机,看到合伙人在五分钟前发消息说他送人先走了。

  “打车回去,公司给你报销。”

  “别自己瞎开,小心被撞。”

  手指长按把两条语音转文字,叶响皱着眉,很想回一句“少咒我”,忍了忍还是发了个:谢谢。

  把手机塞回兜里往外走,还是乘地铁吧,消化一下顺便醒个酒。走到门口脚步却猛地一顿:打包的菜忘拿了……

  算了。

  出门一阵夜风刮来,干燥的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这儿地处市中心,周边老城区改造成了联排的商业街,隔条马路就是老佛爷百货大楼,商场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倾泻出来,把街边几个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十字路口的马路牙子还有卖糖葫芦的老太,几个等红灯的人跃跃欲试地往那儿瞄着,刚想开口问价,灯就变绿了,紧接着滴滴滴地开始倒计时,几人只好不停顿地走了。

  “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叶响插着兜,弯腰挑了串最传统的山楂。

  “8块。”

  正准备扫码付款,手机突然跳出来电显示。

  老太太瞄他一眼,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装袋的手,怕是以为这个客人也跟前面几个一样被耽搁就不买了。然而眼前这小伙只是随手按了个键退出,重新打开付款码一扫,然后利索地接过东西,抽空道了声谢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铃声还在响着。

  他舔着山楂外层的糖晶沿街溜达,也不急走了,终于在陌生来电即将中断的前两秒划开接听:“喂,哪位?”

  那头安安静静的,能隐约听到来自远处嘈杂的背景音,却唯独没有人声。

  “喂?找谁?”叶响嘎嘣咬碎糖衣,甜腻刺激味蕾直达天灵盖,忍不住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还是没人说话,他边吃边等,口里吮得啧啧有声,那头不一会儿却突兀地挂了。

  盯了那个陌生号码两秒,浑身猛地一凛,叶响点开信箱往下翻找,果然跟前不久一条短信的号码对上了。

  ——那条慰问他生理器官的骚扰短信。

  找到眼跟前来了?短暂的震惊后,年轻总监像猫儿看到湖面之下游鱼的波动般缓缓勾起嘴角,干脆点了回拨。

  然而,对面一直到铃声结束都没有接听,于是他在自动挂断后顺手又拨了一个。

  从商区慢慢绕到写字楼,叶响吮着糖葫芦一路张望,再往南走是本市的金融中心,高楼林立密集,以至于白天很多间办公室都透不进阳光。其中一家银行就是他的前东家,原先面积可观的网点已经分裂了一半给中国电信。

  要说他本科视觉传达技术和金融业无多关系,在网点基层呆的三年最大的收获,是通过那柜台的玻璃窗格阅尽人情冷暖:富人死了亲属瓜分家产,穷人拼命活着给老小汇钱,鳏居的老人死活要给卖保健品的骗子转账……不过最糟心的,还是每月没完没了往脊梁骨上压的业务指标。

  要拉下脸、展开笑,捧着诚心干着不招人待见的事儿,叶响终于在最后一次勉强完成业绩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属于这个名头光鲜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没怎么犹豫地,从螺丝钉重新变成了象牙塔里的花朵,他憋着气考到国外继续深造,把欧洲游了个遍,学了炙手可热的工商管理,还有自己的老本行艺术。

  自从两年前回到故土,经大学室友的牵线,与一个家底可观的二代合伙创业,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正遭遇瓶颈”的海外部总监。

  “二代”陆翊是个才子,办事圆滑有条理,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心情愉悦的,如果不是一不小心滚上一张床后偶然发现双方关于“底线问题”的观念不合,叶响或许真的会喜欢上他。

  拨出的电话终于在又一次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

  叶响把手机塞回兜里,灯火阑珊的酒吧是艳遇的好地方——不知不觉晃到了觅幽的大门口,熟悉的藤蔓招牌刷了新漆,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吧台间模糊暧昧的剪影。

  他像第一次一样莽撞地推门而入,这次没有选择上楼,而是直直走到一个空着的卡座坐下,很快有酒保递上柠檬水和酒单。

  “今天二楼不开?!怎么没通知啊!”吵嚷从楼梯口传来,几个打扮朋克的男女正不满地冲服务生发火。

  “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是觅幽七周年夜庆,老板带着会员出去……”

  “Ukria在吗?”有人插嘴。

  “抱歉,今天二楼无人营业,嗯,楼下服务也很周到的,您几位先……”

  “谁来酒吧喝酒啊!”一个梳着脏辫的男人嗤笑一声,招呼同伴:“算了,走!真他妈扫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响把酒水单捏折了一个角,暗暗摇头,穆昀燊是因为今天不营业才出来打工的吗?这孩子也太拼了。

  “穆云燊”这三个字的突然出现让年轻总监心间一颤:甚至还没捂热,就失去了交集,尽管自己功不可没。

  该想点什么转移注意……对了,销售部新来的三个不知道case做得怎么样了,上周的周报还没审,海外部上个月末接了个大单,如果推进得好,这一季度的业绩就会有起色,哦还有,会议室的投影仪放东西重影了还没跟行政报备……

  某个刚醒酒的人瞬间又想灌醉自己,遂挥手招人:“你好,点单。”

  等餐的时候,叶响肩膀一塌,双手支颐把自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额前略长的发垂下来遮住眼眉,长手长脚的人在暖调的暗光里显得乖顺不少。

  身心已经到了一个临界,肢体紧绷太久,一松懈就浑身酸麻,后腰尤其僵硬。他小幅调整了下角度,像在坡上做窝的雪枭一样把几个软垫叠起来靠着,可没靠多久,取餐器就滴滴地响了。

  他不得不重新站起来去吧台取酒,起身的时候,旁边一条有力的手臂忽然如有所感地从背后勾住他的肩,以极快的速度半胁迫地架着他往楼上走。

  叶响陡然一惊,想转头看,下巴却被用力往反方向一搬,强行挣扎只会让脖子遭殃,他感觉那只手很烫,动作决绝狠厉,但是在微微发抖。余光里瞥到一个宽大的帽沿,遮住了来人的相貌,只露出一个轮廓流畅的下颌。

  先前的服务生像失明一样无人阻拦,二楼没有开灯,借着楼下的昏光,他看到自己被带到一扇没有铭牌的门前,那具身体迫不及待地一边用力压着他一边开锁,他被挤在门板和灼热的躯体之间,那手腕旋转间投在墙上的剪影就像在给自己手淫。

  终于,门开了,叶响转身一肘顶开黏上来的身体,脚下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拌,连带着因为遭遇袭击发出轻微痛哼的人双双倒进了一片柔软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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